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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四壯集-濁

中國時報【吳鈞堯】

真正的濁世,在於辨清什麼是「濁」,怎麼活得更醒,而不是醉矣醉矣,其他事,來日說。我的濁世王朝,建立沒多久,便瓦散崩解了。

誰、是誰?在谷口放火、在危橋砍索,致使我必須以文字編碼,把苦啊、爛啊(真的不是難),再重新梳理,這便一路寫就,宛如順風放火?

白話版是這麼說,請問老師,什麼樣的原因,讓你投入寫,且一寫再寫;請問,什麼是你的經典,你的啟蒙?

我搔搔頭,遍數古今風流,愛酒如我,當然必點李白、蘇東坡,以及喬埃斯、普魯斯特、白先勇等東、西方現代主義作家。這時候,如果時間夠長、學生雙眼報以熱忱,我便煞有其事,敘述西方工業革命、理性主義以及上帝已死。一個社會的廢墟,成為二十世紀初的神祇,在清末民初、國富民強的大纛下,所向披靡,宛如神明爐前,早晚三炷香。

學生的雙眼,不可能經常晶瑩剔透,這是為人師輩,該有的體悟。何況我自個兒,已是個混濁。

我的濁世王朝,早早建立了,那在國中,遙敬陶淵明為開朝聖祖,君不見《五柳先生傳》,「先生不知何許人也,亦不詳其姓字,宅邊有五柳房貸信貸信貸房貸年息借貸增貸轉貸樹,因以為號焉。閑靜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房貸信用貸款增貸任何問題免費諮詢信用貸款借貸利率貸款全省皆可處理;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我信口東方、西方文學家,但知道在那之前有道缺口,那個我沒跨過去、後來變為傷痕的溝,致使我一個字、一個字,彌補彼當年。當年難彌補,一個朋友老愛調侃我,作家真好當呀?

《五柳先生》是詞家的品性之作,這段話認真而愜意,我沒看到認真處,倒謹記「不求甚解」。所以子音、母音,無須理會差別;三角函數不懂解,無妨無妨,三個角度總數一百八,無助時間的茫茫。我意會的「不求甚解」,致使英數差、背書爛(就說,真的不是難),耽誤各階段考試。

直到這麼一天,我在課堂上分享寫作,意外發現「不求甚解」與文學的關聯。不求甚解,不求深解,不好義理的完證,它提供很多種可能性,猶如書畫之留白。作家在寫作,得非常明智地讓文章完成「不求甚解」,通常表現在文章的結尾,務必讓完成不等於結束。如果「求甚解」是作文,「不求甚解」可視為創作。「不求甚解」不是沒有解釋,只是,開放了它自己。

我在十五歲,誣了一個缺口給自己,我只能一步一步,變成今天的樣子。

一次參加詩酒節活動,金門文化園區內,藝術家與作家齊聚,以酒樽飲酒,彷彿一舉杯,不只斟上高粱,並遙敬李白、蘇東坡。隔壁懂酒的作家說,燒酒直到北宋才有,不車貸桃園復興車貸公務人員房貸2016信貸年息然,李白千杯白酒下肚,哪還能詩?原來,陶淵明與李、蘇,都飲濁酒。

真正的濁世,在於辨清什麼是「濁」,怎麼活得更醒,而不是醉矣醉矣,其他事,來日說。我的濁世王朝,建立沒多久,便瓦散崩解了。白話版得這麼說,每一個人的寫作猶如放火,焚燒他自己,也不一定可以照亮什麼。更白的白話版,可以這麼談,人啊,都是自己的濁世,你說它是王朝它就是,你說它是屁也行;畢竟這屁,還是自個兒放的。

有人知道嗎?屁,是一種濁音,雖不雅,可還是來自一口呼吸。



新聞來源https://tw.news.yahoo.com/三少四壯集-濁-21500814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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